我宁愿孙杨这一天拿的是银牌，而不是金牌。因为，从这天早上起，一直蹲守在游泳馆里的我，就几乎没有停止过被问到这一系列问题：“您好，您是来自中国的记者吗？请问您能给我介绍下叶诗文的简历吗？她怎么能够最后50米比罗切特游得还快？她怎么做到的？中国的禁药问题到底怎样？”

来问的人中，有德国《图片报》的，有美国《纽约时报》的，还有不知名的小国媒体。最后，我发现这是因为我“霸占”了新华社的预留记者席，他们都以为我是新华社的！事实上误坐在我隔壁新华社座位上的一名日本记者，也被问了一串有关叶诗文的问题，最后憋到内伤的他，好不容易等外国记者住嘴后才幽幽地说：“对不起，我来自日本。”

新闻里也到处都是对中国游泳运动员的质疑，英国《卫报》刊出了世界游泳教练协会执行董事、美国人约翰·列奥纳德的话，说叶诗文的400米混成绩“令人不安”、“带来了很多糟糕的回忆”。

列奥纳德说：“把这个称为禁药要非常小心，唯一我能说的是在我们这项运动的历史上，每一次我们看到‘难以置信’的成绩时，历史最终总是告诉我们存在禁药问题。她的最后100米让我想起了一些老的东德运动员，她看上去像个女超人。在游泳史上，每一次有看上去像女超人的人，最终被会被发现禁药问题。她的最后100米是不可能完成的，如果她的其余300米都是这个速度我不会吃惊，但其它300米这个速度，最后100米又是这个速度，情况肯定有哪里不对。”

但列奥纳德显然忘了，他的国人菲尔普斯在打破200米蝶泳世界纪录时，也只有区区15岁。这样的疑问，当然是不公平的。西方奉行的“无罪推定”原则，在碰到中国运动员夺冠时似乎就不适用了：不管多少年的陈年老账都会被翻出来当作新的背景，甚至暗示一些东西，说实话挺无聊也挺伪善的；不一致的评判标准，也总是超越了体育沦为政治的附庸。

我们不该是机器人

当然，我们其实也应该检讨自己。比如，我们的运动员总是被像一个机器人那样训练，以至于显得不可爱不可亲。尤其是面对西方记者时过于羞涩，导致了很多沟通问题，人家自然就容易往非人类的角度去想。《泰晤士报》首席体育记者西蒙·巴恩斯当天就写过一篇赞扬吴敏霞(微博)和何姿(微博)的文章，其中就谈到，从吴何两人获得胜利后的笑容中，他看到了中国跳水运动员并非是机器人。

但并非所有西方记者都像西蒙·巴恩斯那么客观、中立和优秀，太多的记者（其实包括中国记者也是）因为文化隔阂或语言问题（当天的路透社就因为误解了中文中“小将”的意思，而说叶诗文的中文绰号是“young general”）习惯人云亦云刻板印象。中国传统的训练方法，也确实存在把运动员培养成机器人的问题。

本届奥运的女子100米蝶泳决赛银牌得主陆滢(微博)在29日的比赛后就对媒体表示，她到澳大利亚后训练才大开眼界，“海外训练可以让我和外国队员打成一片，可以体验他们的生活和训练方式。因为在中国的体制下，队员都习惯训练——休息——再训练。但在国外，队员训练外会读书，有自己的活动。中国人的想法习惯就是如果我练得很累，才会休息，什么业余爱好都没有，把自己框在一个圈子里，只会一味的训练，这样是不对的。”

据中新社报道，陆滢还说：“澳洲教练带的(外国)队员水平并不高，但跟这些队员一起训练，能感受到他们对游泳这项运动的热情，让我体会到究竟是你想练和你为谁练的区别。训练前，大家一直很放松，无忧无虑的，完全不会担心因为贪玩儿影响后面的训练。但中国人比较在意这些，认为练强度前先要好好休息，从思想上条条框框的东西太多，把自己局限住了。有时，还会有队员请我们去家里烧烤，但是这些事情在中国是不可能有的。”

一句话，我们年轻的运动员在这样残酷的训练中，很多时候并不欢乐，缺乏童趣。这让我总是想起丰子恺的《给我的孩子们》，那里面写到丰先生的孩子有趣的一面：“瞻瞻！你尤其可佩服。你是身心全部公开的真人。你甚么事体都象拚命地用全副精力去对付。小小的失意，象花生米翻落地了，自己嚼了舌头了，小猫不肯吃糕了，你都要哭得嘴唇翻白，昏去一两分钟。外婆普陀去烧香买回来给你的泥人，你何等鞠躬尽瘁地抱他，喂他；有一天你自己失手把他打破了，你的号哭的悲哀，比大人们的破产、失恋、brokenheart（心碎——引者注）、如丧考妣、全军覆没的悲哀都要真切。”

 而我们运动员类似的童趣，在哪里？可不可以有一点自己的个性，而不是永远绷着脸，不敢对媒体和粉丝交出内心？换句话说，可不可以是  上海到鄂尔多斯物流快乐的人，而不仅仅是一个运动员，一个金牌争夺者？除了严肃认真的一面，能不能有更多快乐活泼的展示？美国运动员在这一点上值得我们学习。28日晚游泳馆的新闻发布会上，27岁的罗切特在被提问和菲尔普斯是否有交流时，他的手机响了起来，他立即吐了一下舌头还脸变得通红。接下来新闻官提醒大家关手机，他又一阵手忙脚乱。但现场的记者并没有觉得罗切特的形象因此变得不完美，反而是更加可爱可亲了。从这点上来说，我挺为孙杨和叶诗文这批中国泳将高兴的，因为他们已经在渐渐走向一个快乐的正确方向。他们的眼界因为不断地出国训练，而变得更加开阔。90后让他们能更加接近现代通讯技术，也让他们更容易和外界、包括西方沟通。一句话，时代在渐渐变化，我们的运动员也在渐渐变化，变得和世界大潮在接近http://www.lheeduosi.com/news/srhyl.htm

这两天来，我在新闻发布会的大厅里默默观察着这两名年轻的中国运动员，他们还带着羞涩，但已经开始能够用英语沟通：200米自夺取金牌后，孙杨出席新闻发布会只回答了两个问题，当台下的老外记者大喊“奥运冠军，怎么只答两个问题”时，他略带羞涩地用英语向组委会新闻官解释，“明天我还有训练和比赛，不能睡太晚了。”虽然回答媒体问题时，因为东方人天生的内向，很多时候回答问题还不够展开——这一点孙杨要比叶诗文强一些，叶诗文面对不熟悉的记者经常是一句话回答问题——但我想他们慢慢会明白，多在媒体前展示自己对他们个人品牌的建立是会有好处的；如果他们能够展现出足够的个性，上海到鄂尔多斯物流媒体会让更多的人喜欢他们。只要展露出自己快乐的一面，西方媒体也会更加倾向于相信他们是人，而不是吃药的机器人。

从这点来说，我非常高兴孙杨在拿到金牌后的表现：他不仅在银牌领奖台上和毕生的亚洲对手朴泰桓有说有笑，而且从领奖台沿池边“胜利巡游”时他也一直在和朴泰桓有说有笑，显得毫无隔阂；这个阳光的大男孩，这一刻胜负心消散，童心顿起，他甚至把手中的纪念品扔给了看台上的中国亲朋好友。赛后，他也赞扬了朴泰桓，“我一直把他看成是我一个非常尊敬、非常强大的对手。没有想过会和他并列第二，但我觉得这样也非常好。毕竟是第一次参加200米的比赛，200米也不是我的强项，我能拿到银牌也非常开心。”朴泰桓也英雄惜英雄，“他们太快了！我没有得到金牌，但能和如此高水平的运动员一起竞争，能上奖台就已经是一种荣耀。”这一刻，我甚至想起了棋坛的 常昊和 李昌镐。也许，未来又是一段佳话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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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连对叶诗文挑剔不已的列奥纳德，对于同样年轻的孙杨也是没话说，“他的成长曲线是非常正常的，他在我们这项运动是一个非常出色的新人，我对他就毫无置疑。”是的，我们需要更多的孙杨这样的阳光笑容，需要给我们运动员更多的快乐空间，我们必须明白的是：碧波里的泳姿可以征服的只有纪录，上海到鄂尔多斯物流而真正的欢笑才可以征服人心和隔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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